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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家的門前有一棵茂盛的梧桐樹。在四季的輪回里,它十幾年來春發冬枯,沐風櫛雨。它的年輪,也只能用它身上斑駁的老樹皮來推測。如今,家鄉的面貌早已煥然一新,只有這棵老樹,還保留了昔日最后的一點模樣,讓人慶幸。
它就這樣靜靜地立在小巷里,像一位安祥的老者,默默守望著村民,見證世事滄桑,欣賞著大家的歡歌笑語,走過四季如歌的歲月。
春天的夜,毛毛細雨悄無聲息地落在梧桐樹上,隔窗,聽雨滴打在樹葉上,就像遠處傳來的琴聲。翌日天晴,出門與樹對視,看嫩芽悄悄萌綠,晶瑩透亮。枝頭上,小麻雀們詩意般地鬧著。“春風桃李花開日,秋雨梧桐葉落時。”白居易用秋雨、梧桐、落葉等意象,描繪出凄清的意境,襯托出感傷的情愫。窗外秋雨伴隨秋風,從枝頭掠過,令人心生惆悵、凄傷,秋雨綿綿,淋濕黃葉,將一地詩意悄然注上人們的心頭。
冬天寒風襲來,鳥雀潛藏,它獨自迎風斗雪。面對寒冷冰霜,它選擇了隱忍和堅持,但看冬陽中,葉子已去,樹干盤旋曲折如虬龍一般。冬天的樹,很窮,窮得只剩下叮當作響的骨頭。可是,即便如此,它也要保持最美的姿勢在大地上站立。它沒有腳,不會行走,更不會逃離。它用茁壯的樹冠一樣發達的根系,緊攥故鄉這塊土地。
刪繁就簡的從容和淡定一覽無余。
年復一年,日復一日,時光從它婆娑的枝葉間輕輕地滑過。塵世浮華,幾多風雨,它扎根這貧瘠的土壤里,護佑生靈,與大家為伴,春來秋往,它張開自己的懷抱,與風同舞,冬去春來,頑強向上。它適合生長在樹林里,沒有塵埃,在那潔凈美好的家園,父母蔭蔽,兄妹成行,伙伴相依。有雨的季節里暢快淋漓地沐浴,在詩意的田園里,和親人們一起晨迎朝陽旭日,暮送夕陽晚霞。
也許對一棵樹來說,長在哪里,它無法左右,但長的如何,這棵樹有自己的方向和夢想,它孤傲沉靜,默默獨行,有盛有衰,冬枯夏榮。雖無法選擇自己的生地,但它擁有選擇一片綠色的權力,只要生命的綠色還在,向上的力量就百折不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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